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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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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朗阿尔贝托·贾科梅蒂 / 2017年07月08日

原载《镜子背后》,94 - 95期,玛格艺术馆,巴黎,1957。


走出1953年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德朗作品展之后,为了纪念德朗,我做了两幅版画,一幅是在这里复刻的,另一幅是我很喜欢的一件德朗作品里的西班牙吉他手:那处在画边缘,手放在膝盖上的灰白胡子的男人,为原型所复摹的。这个作品展,不仅证实了我以前对他作品的看法,更带给了我很多新的东西,使我感动。


德朗、巴尔蒂斯和贾科梅蒂在巴黎聚餐


事实上,从1936年的那一天开始,甚至可以说从那个瞬间开始——我在某个美术馆看到德朗的一幅油画:一片无边的黑暗背景中突显着桌上的三个梨。这画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方式使我停下,使我动容(我终于第一次超越直接表象看德朗的油画)。从此以后,德朗所有的油画,无一例外地,都使我停下,都强迫我长时间地去观看,去寻找画面背后隐藏着什么。那些失败的画跟那些成功的画一样,比他野兽派时期的作品更吸引我,更使我感兴趣,特别是他最后几年的那些画。当我说“成功的画”和“失败的画”时,我必须说明这个区分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一个画家,只有当他最失败的作品都吸引我,令我喜爱时,我才会喜欢他的作品;我认为在一个画家最成功的画中总有他那些最失败的画的痕迹,反之亦然,所有的一切取决于哪种痕迹占了上风。

《有梨的静物》

安德烈·德朗

布面油画

1936前


德朗的品质和优点,只能存在于失败和可能失落之上,德朗被不可能性威胁着。对他来说,在作品着手之前,已经是一个失败。所有的审判,所有的权威认可(适用于今天大部分的画家,或者可以说是全部的画家,包括抽象派和点彩派)对德朗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对他来说,重要的是怎么找到表现自我的方式。红色不是红色,线条不是线条,物体不是物体——所有的一切都是矛盾的,这是一个会使人迷失其中的没有尽头的深渊。然而他想做的,可能只是将这些事物,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奇妙的、吸引人又不为人所知的一切留在他的画布上。

德朗是塞尚之后对我最有启发、最使我感动,也是最勇敢的画家。

德朗所有的一切,这在1936年令我动容的静物画,这使我如此感动的现代艺术博物馆的作品展,这使我停下的每一幅作品,这一段拜占庭风格时期(德朗是现代艺术家中唯一有这个风格时期的画家),这与塞尚(理念)的关系和矛盾关系,这阿波利奈尔在《立体派画家》中所描写的他,都应重新诉说,重新探讨。我仍然不知道应得出什么样的结论,至少在今天,我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我还不能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表达对德朗作品的极大推崇以及我在这些作品之中获得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