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森·山方的画作
蒙田 译
维特根斯坦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要想，而要去看”。森·山方给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那么就让我们好好地观察所目睹的事物吧。
《塞纳街54号的楼梯》
森·山方
绢本水彩、彩铅
52.8cm×37.8cm
1992
光达美术馆
旋转急速得令人晕眩的楼梯，以变幻无穷的视点多次出现在不同的画面上。楼梯之陡峭形同虚构之物，但制作得非常精巧、考究，色感很强烈。在几乎达到一种全然描摹性的同时，却保留和肯定特定主题的存在：那个形状不很分明却隐约可辨的正在叠楼梯的人物形象。
这些楼梯无始无终，变幻无穷。下楼梯本身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工作。螺旋形旋转的楼梯栏干划出一方方的空间，它越过窗口，与蔚蓝蓝的天空连成一片。
《叶》
森·山方
水彩
1986－1995
森·山方的植物画突然一下把我们带进了满眼葱郁的植物世界。一张张颤抖着的、优美、繁茂的绿叶层层叠叠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每张树叶的着色都显得那么完美、那么精确，惟妙惟肖。
《塞纳街上的楼梯》
森·山方
纸本色粉
35cm×32cm
1985
光达美术馆
悬空的卷须悠悠晃动在青枝绿叶中，从绿荫中寻求支撑，同时又给它们赋予了一种外在结构。生长茂盛的枝干组成了这植物建筑物的骨架，显得既坚实又柔弱。忽然间，在形态婀娜多姿的茂盛簇叶中，我们又窥见人的存在，其形状若隐若现。惟有这常绿繁茂的植物洋溢着诱人的生命力。画家把这些事物创造表现出来是为了供人凝视暝想。这些楼梯、植物呼唤着我们的视觉专注。尽管在此时视觉活动占了最重要的位置，但思想却不显得多余，相反还把自己的特权地位显露了出来，以此证明视觉活动并非是纯感官性的活动，它同时也是一种积极、活跃的精神心灵活动。
观者请注意，你们必须小心谨慎地行走在这些楼梯和植物中，因为美感之快活是极为危险的，形的愉悦是令人失望的。
《诗人让·皮亚杰》
森·山方
石版画
67cm×51cm
1970
光达美术馆
艺术家每每以坚韧不拔的精神把自己的艺术体验推至极限处，使每一次体验都得到更新与提高。难道我们可以说莫兰迪对他的瓶子倾注了太多的信任吗？这是一种斯多亚主义式的淡泊与坚韧：从事艺术创作就意味着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身心融进自己的行动中去。它需要一种超然的忘我精神，直至艺术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茫茫然不知所然，进入一种疯狂、痴迷的状态，并需要为自己寻找解释。他期望抓住那些隐藏的表象，并透过画家本人的视觉把他们表现出来。事实上，在视力尚未被富有创造性的视觉解放出来之前，艺术家是一个大瞎子。在这个意义上，观看成了存在的同义词（voir pourrait denir l'équilalent d’éfre）。
读森·山方的画可以使我们明白眼光是如何思想的。
＊原载许江、焦小健编，《具象表现绘画文选》，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2年。